“最後，師叔瘋了，師父允許小蝶帶師叔下山，而師兄，暫時保了一命，但如今卻昏迷不醒。”方子敬嘆了一口氣，對栩栩說道。

等方子敬將事情都說完之後，栩栩才放開了抓著方子敬的手，心卻仍然提著，並未放下。

“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？”栩栩急得快哭了，她不希望如生一直這樣昏迷下去，不想離開如生。

方子敬栩栩拍拍的頭，笑了笑說道：“你別急，我這不是出門了嗎？我正要去找孟婆，孟婆那裏有一種藥，可以使師兄蘇醒。”

“只不過……我們要去鬼門關一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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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婆婆，我可以不喝湯嗎？”一位女子哀求地對一位老婆婆說道。那位老婆婆，就是傳說中的孟婆。

女子眼中充滿著不甘，因為喝了孟婆湯，她就會忘了他。

孟婆將孟婆湯遞到女子面前，用她蒼老卻有力的聲音說道：“你為他一生所流的淚都熬成了這碗湯，喝下它，就是喝下了你對他的愛。”

女子顫抖著手，接過孟婆湯，看到湯裏她的倒影，似乎也看到了他的身影。

一滴眼淚從女子臉頰滑落，滴落在了湯中，振起漣漪。

今生我們無緣，願來世再見……

女子決絕地將手中的孟婆湯一飲而盡。當她將碗還給孟婆時，她眼裏的人影慢慢淡去，眸子如同初生嬰兒般清澈。

“去吧……”只聽孟婆淡淡說道。女子便上了奈何橋。

孟婆轉過身來，看見了方子敬和栩栩朝著她走來。孟婆並不吃驚，靜靜地站在奈何橋旁邊等待著他們。

看來……今年來這的活人還真多啊……

栩栩和方子敬終於見到了孟婆，這裏是陰曹地府，自然會比較陰森，唯一漂亮的地方，便是黃泉路兩岸開滿的紅色彼岸花了。

“請問……您是孟婆嗎？我是來向您尋問一種能救人的藥的。”方子敬恭敬地說道。

只聽孟婆呵呵笑道：“我孟婆這裏的確有藥，但是只有龍蜒草，可是，龍蜒草只能讓垂死之人不死，卻不能活人。”

“……”方子敬不說話了，如果是這樣，那他來求藥還有何用？

“婆婆，你真的沒有其他的藥了嗎？”栩栩那雙純真的眼睛看著孟婆，懇求道。

看著栩栩那雙純潔無瑕的眼睛，孟婆也是不忍拒絕。

孟婆嘆了一口氣，回答道：“好吧，其實我還有其他藥能夠起死回生。”

“但是，想要得到這藥，你要付出很大的代價，”孟婆一臉嚴肅地說，接著說出一個令人震驚的條件，“自廢修為，永不為人！你願意嗎？”

栩栩頓時楞住了，如果她真的答應了……那就意味著……她再也不能見如生了……

“你願意嗎？”孟婆又問了一遍。

栩栩沒回答孟婆，而方子敬握著栩栩的雙肩，使栩栩面對著他。

只聽方子敬一臉正經地對栩栩說道：“小狐貍，你不能答應！”如果師兄知道他的蘇醒是小狐貍用這個條件換回的，恐怕他寧願自己一直昏迷下去！

栩栩看著方子敬，並未說話，眼睛忽然瞥到方子敬身後那盛開的彼岸花。

紅色的彼岸花開得特別美，紅得艷麗，紅得驚人，紅得如鮮血。隨著一陣陰風擺動著它們的身姿。

突然，那紅色的花卻漸漸枯萎，取而代之的是那一片綠！而那紅花，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……

彼岸花，花開彼岸。有花不見葉，有葉不見花。花兒為了綠葉才會雕謝，栩栩為了如生可以放棄。

栩栩好像瞬間明白了什麽一般，對方子敬笑了笑，松開了方子敬的手，轉身看向孟婆。

“小狐貍……”方子敬輕聲喚了一句，但栩栩並未再回頭。

“我願意！”栩栩認真地回答道。

當初，是如生救了栩栩，栩栩的命就是如生的！現在，該栩栩救如生了！

聽到栩栩的回答，孟婆倒是挺意外的，卻又很快恢覆過來，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，伸出手摸了摸栩栩的臉蛋說道：“孩子，我見過你的姐姐，為什麽你們倆姐妹都這麽傻呢？”

————我是蘇醒分割線————

“如生，你醒了……”林長虛坐在顏如生的床頭，扶起了顏如生。

“師父……”顏如生晃了晃腦袋，意識漸漸清醒過來。

“師兄……你終於醒了……”站在一旁的方子敬關心地說道。

“師弟……”顏如生擡起頭，看到了方子敬，此時方子敬手中竟抱著一只雪狐！顏如生頓時楞了楞。

這只雪狐……是……栩栩！！

“它……是栩栩？！”顏如生難以置信地看著在方子敬懷中熟睡的雪狐。

“嗯……”方子敬沈重地點了點頭，上前將懷中的雪狐交給了顏如生。

顏如生顫抖著手，輕輕撫摸著雪狐。為什麽……栩栩變回了原形？！

一旁的方子敬將一切都告訴了顏如生，顏如生的眼睛也漸漸濕潤……

“不！不行！我要去找孟婆！”顏如生立刻下床，抱著栩栩，就要朝門口走去。

“站住！”突然，林長虛一聲吼聲從身後傳來，“為了一只狐妖，值得這麽做嗎？”

顏如生停住了腳步，竟跪在了林長虛面前！

“你……”林長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顏如生。一個除妖師竟然愛上了一只妖！！

“請師父恕弟子不肖，弟子必須這麽做，因為弟子不能沒有她！”顏如生低著頭，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。

林長虛看著顏如生，不再說話，不知在想什麽，只見他撫著額頭，閉上了眼睛，嘆了一口氣：“算了……你去吧……”

聽到林長虛的話，顏如生心裏舒暢了許多：“謝師父！”

奈何橋邊……

“你來了？”孟婆說道，像是意料到顏如生會來找她。

“嗯，還請您收回條件，我寧願永遠昏迷不醒。”顏如生一臉嚴肅，懇求孟婆道。

“你以為我這裏是想來就來，想走就走的地方嗎？這裏可是陰曹地府，不是你們活人可以來的地方，來久了可是會折壽的！”孟婆像是沒有聽到顏如生的請求一樣，斥責道。

“還請您收回條件！”顏如生又說了一遍，這次說話的力度更加大，甚至跪在了地上，發出了一聲響聲！

“……”孟婆看著跪在地上的顏如生，沒有說話。

“唉……”孟婆嘆了一口氣說道，“罷了罷了！怪我孟婆自己心太軟，你起來吧！”

聽到孟婆的話，顏如生臉上終於掛上了笑容，他抱著栩栩站起身來。

“想要讓她恢覆人形，你要替我工作三年，”孟婆說道，“世間有許多不願投胎的人或妖，你的工作，就是將他們帶到我這裏。三年之後，我便可以讓她恢覆人形，你可願意？”

“我願意！”顏如生立即答應，鄭重地點點頭，只要栩栩能恢覆人形，哪怕是十年，顏如生都願意！

顏如生低下頭，看了看懷中的栩栩。此時栩栩在顏如生懷裏找到了個舒適的位置，縮成了一團雪球，睡得正香。

栩栩，等如生，三年之後，我們又能相見了……

【正文完】

第六卷：再續前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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